酸辣粉不加醋呀

郎心自有一双脚 隔江隔海会归来

【无生】(下)(执光)



难得圆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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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雷乍起,风雨飘摇,巡逻的禁卫军匆匆回到院子,拖下湿透的外袍啐了一口,“真是倒霉,摊上这样的天气值班”



又是一道雷声响起,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,吓得人一哆嗦,突然一双冰凉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。


“你…你是谁…”


闪电划破天际,来人惨白的面孔带着浅笑,手上的力度也加深几分,轻启朱唇,“有件事,要你去办”


待到一切恢复平静,陵光才偷偷潜入五皇子的寝宫,回到自己住处,换下那一身夜行衣,原本狠历的面容满是汗水,抚着胸口沉沉的喘息。


“爷,陵光来消息了”


莫澜从偏厅进了院子,声音难掩急切,陵光进宫已月余,他都深怕他遭遇了什么不测,爷却像是忘了这个人一般,平日如何就如何,一点也不像是当时因为担心还要他去送药的人。


他本来还以为爷对陵光是不同的,毕竟爷何时管过一个暗部的人的生死,但如今看来,到真叫人捉摸不透。


彼时执明正斜斜的躺在摇椅里,在一棵大树下悠悠的饮着酒,闻言也只抬了抬眼皮,似乎是毫不在意,只淡淡回了句,“嗯”


莫澜立刻放慢了步子轻轻的把信递给执明,然后默默站在一旁不再出声,却是忍不住偷偷去瞧执明的神色。


“莫澜”


“在”,执明冷不防出声叫莫澜吓了一跳


“去告诉孟章,收网”


待莫澜走后执明的神色才略微有些变化,他重新展开信笺,信内多半是对五皇子罪证的搜集,再无多话,他看着工整的一字一句排满了整张信纸,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,因为字迹虽恣意洒脱,却是从第一个字开始就毫无力道,看得出下笔者的艰难。


他仿佛可以看见,陵光是怎样伏在案桌旁,借着一盏微灯,一边咳嗽,一边努力稳住手臂不让字迹扭曲的身影。


看来自己,当真是狠心了。


恰逢啟昆设宴送别他国使臣,所有人都往宫中去,据陵光传回的消息来看,五皇子一派是打算趁此行事,一举拿下三大侯府。


“自不量力”


蹇宾立于宫门前,白衣胜雪,矜傲无双,说出的话也是这般不屑狂傲。执明有些好笑的上前搭住他的肩,蹇宾嫌弃的避了避,没避开,倒是他身后的白衣少年抬起眼,那目光仿佛要把他搭在蹇宾身上的手生生截断。


他只好悻悻的收回手,打趣着说,“这天子脚下,还是收敛些好”


孟章从一侧走上来,“还不进去,莫不是要一起先担一个蔑视君王命令之罪?”


蹇宾甩着袖子就走了,执明只好缠着孟章,一路走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,好一副吊儿郎当公子哥模样。


摆宴寒光殿,啟昆端坐高位,简直是一只久经岁月的老狐狸,眼角眉梢满是已成天下共主般的神态,蹇宾冷冷嗤笑一声。


他们三人站定行礼,啟昆笑着应了,赐座于左下首,竟是比皇亲还要尊贵的座位,他国使者都变了变脸色,窃窃私语。


执明眼底神色闪了闪,大摇大摆就往上走,孟章忙扯住他一脸责怪,接着向啟昆请罪,道是此举不妥,啟昆勾起嘴角笑笑,说是自己思虑不周,重新给他们换了位置。


至此,几个人你来我往装模作样好一番,才堪堪得以入座。执明忍不住小声嘀咕,“老狐狸,每次都要试探一番,这般气量,也不怕他国使臣见了笑话”


蹇宾不屑,“你我三人虽臣服于他,终归还是他心头大患”


“是了,不然他也不会容忍五皇子在他眼皮底下做这些肮脏事,只怕恨不得借此除了咱们”


执明受了他人的敬酒转过身子,像是故意闹孟章似的和他喝酒,啟昆瞧了瞧终是移开了目光。


酒宴已经开始了大半,五皇子才姗姗来迟,眼底的愠怒还没来得及收好,定是手下出了偏差,半晌他蓦地抬头朝执明这边望来,就看见不动声色已经站在莫澜身侧的陵光,顿时睁大了双眼就想要起身,执明笑笑,晚了。


果不其然,苏翰已经站起来走到中央,直挺挺跪下去喊着请吾王做主。


丝竹管弦声骤停,方才还满是温和的局面陷入僵局,啟昆皱起眉头拍案,“苏上卿,你这是何意”


苏翰开始声泪俱下控诉孟章,道是其纵容手下人杀他侄子,还不准他讨要说法,真真是委屈的很。


啟昆立刻转向孟章,“天枢侯,可有此事?”


孟章也缓缓走出去,跪在苏翰旁边,不惧任何目光点点头,“确有其事”


堂下瞬间一片哗然,执明都忍不住开口似的,“天枢侯原还是这般强硬之人”


啟昆正想开口,孟章又接着说,“但此事实有误会”


苏翰直起身子用手指着他,浑身颤抖,“你还要狡辩”


五皇子在一边快坐不住,却又不好出声,苏翰还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,自顾自的演着戏。


任何案子,定是要人证物证俱全,执明看着大殿中央被倒打一耙的苏翰笑出了声,正待嘲讽几句,却听见身后陵光微不可闻的一声咳嗽。


他转过身子,才发现陵光神色很不好,苍白了一张脸,呼吸沉顿,仿佛多站一会都能要了他的命,他才反应过来,陵光的伤,怕是还未好完全。


“你可还好”


“嗯”,陵光见执明转过身,伸手递出一枚兵符,这可是五皇子调集兵马的铁证,执明伸手接过,触到陵光的手指时,那股子冰冷让他心下颤了颤。


当即给莫澜使了个眼色,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将人扶了下去,执明皱着眉,也决定不再浪费时间,和蹇宾你一言我一语,把沉不住气的五皇子也引了出来。


啟昆看着底下出声的五皇子皱了皱眉,心道一声蠢货!果然,顺着苏翰的案子抽丝剥茧下去,竟发现五皇子有谋反之心,君王最忌讳谋逆之人,纵使是自己的儿子,也绝不姑息,更何况,还有他国使臣在看着。


一场闹剧,最终以拔除五皇子一脉结束,也算圆满,大功告成。


孟章将一枚小小的玉符递给他,道了声谢就出宫了,他也不多说,正待出宫,蹇宾身侧的白衣少年却是喊住了他。


“天权侯留步”


“何事?”


“这是我家少主让我给陵光的”,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,递给执明就走了。


执明在原地怔了怔,手心里的药瓶还带着点余温,蹇宾的人何时与陵光有过交集?


待回到府里他直奔陵光的住所,推开门的一瞬间心头的疑虑又全都消散了,自己这是,气什么。


陵光正躺在床榻上,已然入睡,屋外的月光悠悠透过窗柩洒进来,使他脸色更加的惨白,执明凑近了去,见他双手抓紧了被罩,浑身还有些微的颤抖,梦中也不安稳似的皱紧了眉头,呼吸困难,仿佛多吸一口气胸腔都扯的痛似的。


执明忽的觉得心上一空,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,然后顺着手下移,抚过他的鼻,他的唇,执明觉得自己像是着魔了一般,尔后轻轻掰开他紧握的手,掀开被褥,再将他的衣襟扯开,探手轻缓的按了按,陵光蓦地睁开双眼,满是忍不住的痛楚。


他忍不住痛呼出声,复又咬紧了嘴唇,不解的看着执明,那双眸子在月光印衬下仿佛揉碎一把星子,氤氲着薄薄水汽,还夹杂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

“怎的还是这般糟糕,一个多月都不曾好?嗯?”


“许是我身子本就弱,恢复的比旁人差些”


“还这么能说会道,看来没怎么吃苦,五皇子难不成还懂得怜香惜玉了”


陵光尴尬的笑了笑,执明盯着他,没再出声。好半晌才从怀里拿出那瓶药,“天玑侯给你的”


陵光眼底闪了闪,到底没多言,低声说了句多谢就伸手接过,执明嘱托了两句就起了身往外走,关门的时候犹豫了会,还是转过头说了声,“你做的很好”


陵光猛地抬头,再也忍不住,自眼角滑落一滴泪。这一动,却是牵扯到了后背的伤,忍不住呼出声,他拿起手上的药瓶,不打开也知道是什么效用,治鞭伤。


兜兜转转已是入暑,陵光的伤也终于好的差不多,只不过执明没再给他派任务,只让他在王府待着,时而让莫澜传点他兄弟的消息给他,让他安心。


执明来看他的时候正值下午,知了迎着暑气一声一声的叫着,陵光就躺在大树旁午憩,一旁温着一小盅药,他看着换下了一身劲装,重又穿上最爱的淡紫色水云衫的陵光,注意到他抹额的颜色也跟着淡下去,多半是他不喜那些太过沉重的颜色,带了满院的药草味,倒是颇有些宁静。


执明在院门口看了好一会,没进去。莫澜忍不住开口,“爷,怎么不进去看一眼就走了”


“看来你最近很闲”


“啊我忘了,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,爷我先退下了”


执明看着他匆忙逃窜的背影有些好笑,为什么不进去?他也不知道,可能是不想打破那人仅剩的安宁罢了。


他走后陵光才慢慢睁开眼,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摊开来,是一封拆开了的信纸。


裘振已经脱离了执明的监控,知晓陵光在执明庇护下,得以保全他自己,裘振决心自己入宫去行刺,带上残留的兵力,让陵光切不可再插手。


陵光闭了闭眼,他怎么能不插手。


前不久阿宛把消息传给执明,后者听了倒是意料之中,是以他将陵光放在眼皮底下,说是为了监视,但其实阿宛知道,他是真的要保陵光,这人心呐,最是难以把握。


五皇子一案风波还没有过去,又传来前朝余孽刺杀的事情,满朝文武人心惶惶,皆言应当处死逆贼,杀鸡儆猴,啟昆却是毫无顾忌,只让人把人收押地牢,这毕竟只是一条小鱼罢了,他要的,可是大鱼。


执明开始盯紧了陵光,也不避讳,日日同他黏在一起,教他识药草,同他看经书,府里下人都开始窃窃私语,还编排出了好多情真意切的风月故事,真真是堪比街上出话本的人。


执明也听了好多,莫澜只忍着笑向他禀报,还时不时自己也凑近小丫鬟堆里磕着瓜子讨论。


陵光却是有些恼,每每被执明打趣,像真有其事似的,“爷,你就这般管教下人的?”


“那不然呢,我府里的人若都不能自由自在说话了,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”


“人生不是总能这么恣意妄为的”


“在我这里是可以的”,执明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,眼睛闪闪的似有千丈光芒。


陵光不说话了,他承认,执明确实活的自在,但他终归不能够,他也不可能做一辈子的下人苟且偷生。


执明见他低了头,心下了然。他不知明里暗里试探了陵光多少次,现下又得不到回应,他也难免有些气恼,不再多说出了门就去找阿宛。


“你这般模样,莫不是真对他上心了”


阿宛在一头吃吃的笑,执明猛地灌下一口酒,抿着唇好半天不说话。


“可你还是冷静些好,将死之人,不要太挂牵”


“你这是何意?”


“你不知么,此时他怕是已经到了皇宫了”,见执明皱着眉不解,阿宛起身往外走,“莫怪我,我也是为你好,这是他求我做的”


话音刚落,执明就有些握不稳酒杯,他最后明白过来,险些失去意识,慌乱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,对着手心就是一滑,刺痛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了些,踉跄着往外走,阿宛倒是没料到他对自己也这么狠,是以根本没派人看守。


他封住了自己的脉络,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,实在不行了就在手臂上划一刀,血又止不住,玄色的衣袍被血渍浸染,呈现出暗黑色的纹理,他一步一晃的赶往地牢。


莫澜被他调去青龙阁,拿着孟章给他的玉符,同时放出了消息给孟章和蹇宾,此举怕是,要彻底的谋逆了。


陵光总以为自己瞒得住执明,可是他却忘了,执明手下有着玄武阁,天下有什么事,是他不知道的。


他入宫那一月,本是安安静静无风波,五皇子也还没来得及管他一个病患,是以他用了极短的时间就摸清了一切,还顺带摸清了皇宫的弯弯绕绕,忍着一身病痛本来想找个机会行刺,却被齐之侃拦了下来。


“你会失手的,啟昆早有防备”


“不试试又如何知道”


“看你这模样,本来就打算好了同归于尽吧”


被道破心思陵光也不恼,只安静的看着眼前白衣的少年,忽的听到五皇子的声音,他皱了皱眉,示意齐之侃不要出声,蹒跚着走出假山。

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,莫不是伤好了就到处跑”


陵光讪讪的笑了笑,五皇子忽的把他拦腰抱起,“既如此,那你就好好的服侍服侍我”


齐之侃脾气收不住,正想暗自出手,陵光却是自己挣扎着,扯动了胸口痛的呼出声。


五皇子神色有些不虞,将人狠狠摔在地上,“不自量力,别妄想做别的事情,安安分分待在你的院子里,别出来晃的我心烦”


齐之侃看着于心不忍,走之前叮嘱了好几次,让陵光不要轻举妄动,他本来只是随蹇宾入宫办事,都还不知道陵光的身份顾自插手陵光的事,当真是心宽。


陵光眼底还带着深深的恨意,却还是听了齐之侃的劝解,不再妄动。胸口的疼痛让他忽然想起执明说的,好好记着那活着的感觉,言外之意,执明是让他好好活着。


这样的事之后又发生过好几次,五皇子总想着要了他,却又觉得他的伤太扫兴,陵光倒是暗自松了口气。


直到有一次,五皇子大摇大摆去了执明手下的青楼,点名要阿宛接客,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气,回来再也不管陵光如何,酒气熏天的拽着他头发就往床榻去,陵光已经摸到了腰间藏好的匕首了,五皇子却停了动作,拿出了鞭子冲着他身上招呼。


“执明他算个什么东西!小小的青楼也敢给我甩脸子!本皇子迟早灭了天权侯府!”


陵光咬着牙不发一言,待五皇子发泄一通走了出去,自己才慢慢爬起来,执明待他不薄,他起码得帮他做好这一件事,不能毁了他的心血,更何况,若是他忍不住出了岔子,执明也必死无疑。


他拿出执明让莫澜传过来的药,攥紧了手心,在他心里,复仇暂时往后推了推。


他其实没吃什么苦,这点疼痛他都忍得住,可执明很明显在试探他,甚至有可能都知道了,是以对他愈发的不同。


尽管执明没有多做什么,陵光还是好几次都快沉溺在执明的温柔里,要不是裘振突如其来的信笺,他怕是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,他一个背负仇恨的人,怎么可以奢求那么多不该有的东西。


于是他去求了阿宛,他知道执明绝对不会怀疑阿宛,为了不把执明扯进来,他和阿宛难得的达成了共识。


然而执明还是扯进来了。


他扛着奄奄一息的裘振往外退,两个人身上都带了伤,满身血污,他苍白的面容却是无比的坚定,甚至还带着嘲讽。


“让弓箭手准备,终于钓到了大鱼,可别把人放跑了”,啟昆站在高处如俯视蝼蚁般看着刑场中央的陵光,他自从建朝以来就夜不能寐,却不曾想这前朝余孽也不过如此。


身边仅存的部下一个个冲上来护着他,然后一个个倒在他眼前。陵光抹了把脸上温热的鲜血,双目充血冲着啟昆喊,“不过区区狗贼也敢称王,屠尽我天璇人,你这江山也坐不稳!”


啟昆瞬间暴怒,正待下令,一支羽箭划破长空直直射向他,他神色一凛堪堪躲开,青龙阁?


还没来得及反应,布好的弓箭手一个接一个被射杀,皇家禁卫军迅速围上来,他看着底下的人狠狠出声,“蹇宾,孟章,你们反了吗!”


“嗤,你说对了”


两方出手死伤无数,陵光扛着人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进攻,早已体力不支,他将裘振推给莫澜,自己则直接往啟昆的方向冲过去,眉眼狠绝,却忽略了盯准了他的箭。


陵光转过身有些愕然,忽的被人扯过去搂在怀里,有箭穿破身体的声音,他惊讶的看着眼前人。


“你,你怎么…”


“终于,赶上了”,执明将他护在身后,取出自己的弓箭,用尽最后力气对他笑笑,“诶,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,如何,我此刻像不像个英雄”


羽箭射中了啟昆的胸口,他谋算了一生,死于自己的围城。


执明做完这一切,终于脱力般,倒在陵光怀里。


“别哭丧着脸,都说了,人生得意须尽欢,你看…”,他说话有些吃力,口腔里不停的涌出血,玄色衣袍早已被鲜血浸透,“都说了,人生得意须尽欢,如今看来,我也不枉此生”


陵光怔怔的抱着他,忍不住抱紧了执明低吼出声,他忽的想起自己被执明弄断三根肋骨的时候不觉得痛,被五皇子扔在地上用鞭子抽的时候也不觉得痛,可此刻看着执明无声无息倒在他怀里的时候,他却是真真切切的觉得痛。


等到执明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天下太平,新王登基,撤除了一系列繁杂刑罚赋税,倒是很懂得治国安民。


执明悠悠的下了床,推开房门就瞧见陵光在院子里低着头摆弄着药草,神色认真的都没察觉到他的靠近。


“这般认真,莫不是想做一个江湖郎中”


陵光蓦地一顿,好半晌才转过身来,眼眶都红了。


“难道是我说错了,你不想做郎中?那我给你赔罪,你莫要哭”


陵光没出声,看着比谁都委屈,噙着一汪泪水让他慌了神。


“陵光,好陵光,你,你莫要哭,我,我不说话便是了”


他穿着白色中衣,背光站在院落里,手忙脚乱的哄着人,略显笨拙的样子十分好笑,陵光突然就扎进他怀里,用力的圈紧了他。


“谢谢你”


“谢我做什么,我又没有做什么事,但如果你是因为我英雄救美感动了,那你可以以身相许,也比这口头的多谢要诚恳的多,是不是”


陵光把他放开,抹了把眼睛又转过身处理药草去了,完全不想理他。


“不是,你怎么不抱着我了,我刚才可舒服”


“你快给我看看,我觉得手很痛啊,莫不是伤口裂开了”


“我有点冷,这天气说变就变的,你快抱抱我”


院子外头的人表示不想再多待一秒,纷纷各回各家去了。


蹇宾领着齐之侃,孟章跟着仲堃仪,哦,阿宛拖着还想偷听的莫澜,裘振默默的跟在后头,三批人朝三个方向走远了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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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哈哈考完试我要疯了一样,然而还有两科,还要两天QAQ考完更梦浮生啦啦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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